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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貶為庶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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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繁華地主官道街兩旁擺滿的五顏六色的貨物,看的人眼花繚亂,小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,聲聲入耳,吸引來往的商客停住腳步,與商家討價還價,滿意的買下自己屬意的貨物。

突然,一小分隊的皇城護衛隊,出現在繁華的街道上,銀色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星光閃閃,皇家威嚴撲面而來,行人們紛紛主動讓道,不敢有片刻耽擱,目光隨著護衛隊的遠去不見才收回。

護衛隊來到皇城墻下,動作十分迅速的在皇城墻上貼上了最新頒發的皇榜後,又迅速撤離此地,百姓們積極地湧上去觀看,只見皇榜昭告如下:

奉天承運,皇帝詔約,長公主安樂德行有虧,自今日起,剝奪長公主身份,貶為庶民,即日離宮。

“唉!放著那麽多青年才俊不選,非要賴上自己的姑父,真是作孽!”一個頭發須白的老者直搖頭嘆氣。

“可不是嗎?皇家的臉面都讓她丟盡了,連三歲孩童都知道!”

“勾引自己姑父,不知廉恥!”

“當今天子英明,這樣的不知廉恥的女子,不配當晉國的長公主!”

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,一身丫鬟打扮的淺綠色少女見此情景,滿臉笑容的離去,她要快點把這個消息告訴主子,絲毫沒有察覺身後跟著幾個黑影。

百姓們群情激奮之語,很快傳入了當今天子的耳朵裏,李昊澤沈默良久,想起重陽宮的那位,只餘一聲嘆息。

重陽宮正是長公主李安樂的的居所,原本備受自己皇兄和母後寵愛的天之嬌女,一下子從雲端跌進了泥裏。

從半年前開始,京城坊間流傳長公主李安樂,不知廉恥勾引姑父林雲笙的事後,就被李昊澤一直禁足,連太後也不能見。

李安樂哭過,鬧過,全都沒有用,漸漸安靜下來,喜歡一個人呆坐在閨房裏,除了正常飲食起居,不準其他人打擾。

吉祥和如意都看到彼此為主子擔憂,卻毫無辦法,只能看著幹著急。

李安樂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,愛一個人沒有錯,雖然林雲笙是自己的姑父,但是愛了就是愛了。

為什麽天下百姓,包括皇兄和太後都不理解她?

姑姑青華還未來的及跟林雲笙成親,便紅顏早逝,同為公主為什麽她就不能嫁給林雲笙?

是因為林雲笙是她名義上的姑父和太傅?

明明在晉國皇室的記載裏,就有幾列像她和林雲笙的這種情況,並得到全天下的祝福。

那她,為什麽不可以?

林雲笙,每當想到那個溫文儒雅的男子,心裏一陣刺痛。

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,不然怎麽會那麽溫柔,那麽有耐心?

那般寵溺的眼神,她怎麽會看錯呢?

他卻回應道:“長公主是微臣從小看著長大,自然要親近些,微臣把公主當女兒寵!”

這個答案,讓李安樂芳心碎了一地,難以接受。

從那天以後,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對待自己,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不同,可是,到底還是跟以前不一樣了。

他不愛她,有了這個認知,李安樂強迫自己不要再愛了,表面上越來越不在意,心裏卻放不下。

直到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林雲笙床上,他沈默不語,緊泯著薄唇,帶著難以置信沈痛的目光看著她。

那一刻,心痛的難以呼吸。

原本,想要開口解釋,倔強任性的沒有開口,呆呆的望著他。

後來,她精神恍惚的送回了寢宮,腦海裏一直不斷重覆那一天他的神情。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?

不該愛上他,不該沒有任何解釋。

“公主?”吉祥試探的叫道。

李安樂回過神來,冷漠道:“何事?”

“太後來看公主了!”吉祥滿臉的喜氣,想到太後來,公主也會開心許多。

果然,李安樂十分驚喜的站起來。

“樂兒!”許久不見自己的女兒,太後微微的濕了眼眶。

“母後!”李安樂撲進了太後的懷裏,撒嬌道:“母後,女兒可想你了!”

“母後也想樂兒!”

宮女們都識趣的退了下去,母女說了一會兒貼心話之後,太後看著懷裏撒嬌的女兒,心裏萬般不忍,終是道出了目的。

“樂兒,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晉國長公主,只是李安樂,明天就離宮到宮外生活,你皇兄已經公告天下了!”

李安樂被震驚了,呆呆的說不出話。

“樂兒不要怪你皇兄,他也有難處,是你姑父聯合文武百官上書,請求剝奪長公主的身份。”

見懷裏人兒沒有反應,太後繼續道:“你姑父下個月就要和蘇丞相嫡女蘇小小成親了!”

他要和蘇小小成親?

李安樂大腦瞬間空白,全部都只有他要和蘇小小成親的這句話,回過神來後,隨即而來的是難以抑制的憤怒,一下子從太後懷裏掙脫。

“他怎麽會跟蘇小小成親呢?一定是蘇小小那個不折手段,逼著他成親的對不對?”李安樂瘋魔了,滿眼不可置信,眼眸噙滿了淚水,破湧而出。

“是你姑父親自上蘇家求娶的!”太後覺得這下女兒該對林雲笙死心了。

“不可能!”李安樂一口否決,“母後你是騙女兒的對不對?”

無視女兒祈求的目光,太後狠心道:“是真的!”

林雲笙求娶蘇小小的事是真的,她不想騙自己的女兒。

“蘇小小怎麽配的上他?”李安樂憤怒到了極點,“蘇小小在青樓呆過,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,一定是蘇小小用了手段逼著他娶的,對,一定是這樣!”

太後看到最寵愛的女兒,為了一個男人居然迷了心性,對林雲笙的不滿達到了極點。

“一定是是蘇小小逼著他娶的,一定是這樣的!”李安樂神智有些恍惚,不斷地重覆這一句話。

啪!一聲清亮的巴掌聲響徹宮殿。

李安樂捂著自己的左臉,不敢置信的看著太後,從小到大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母後,居然打了她。

太後一臉的痛心疾首,指著李安樂道:“身為皇家長公主,居然為了一個男人迷了心智,天下那麽多的男兒比林雲笙優秀的多的是,你為何偏偏癡念於他?”

“林雲笙可只有一個,今生,女兒非他不嫁!”李安樂脫口而出,氣的太後說不出話,一口氣沒上來,身子搖晃往後倒。

“快來人啊!”李安樂連忙接住太後,吉祥如意和太後貼身的容嬤嬤急步趕來,扶著太後坐在軟塌上。

“母後,你好些了嗎?”李安樂很是自責,生怕母後出意外。

接觸到女兒擔憂的眼神,太後的氣慢慢消了下去,只剩下深深的擔憂。

到底是自己親生骨肉,哪舍的傷害半分!

“母後,你別生氣了,女兒都聽你的!”李安樂可憐巴巴的看著太後,一臉的愧疚。

容嬤嬤也在一旁幫著說話,“太後,長公主真的很聽話,很孝順你!”

吉祥如意也連忙在一旁幫腔。

“明天,你就出宮,讓吉祥如意收拾去吧!”

太後有千言萬語要說,最終只囑咐了這句話,便離開了重陽宮。

再心疼女兒,天子的決定是不能違背的。

太後走後,李安樂安靜了下來。

“如意吉祥,去收拾一下,明天早上啟程!”李安樂面無表情,平靜道。

吉祥風風火火的去收拾東西,如意還站立在原地,一臉的猶豫,表情十分糾結。

“如意還不快去收拾東西!”李安樂心中雖有不滿,還是沒有開口訓斥。

如意比起老實,嘴笨的吉祥,為人處世更加圓滑,能說會到,更討她的歡心。

如意大膽問道:“公主,離宮前,不跟林太傅道別嗎?”仔細觀察著李安樂的表情,生怕錯過。

如意口中的林太傅正是李安樂和天子的姑父,還是他們啟蒙老師。

想到林雲笙,心中十分覆雜,她不恨他帶頭上書剝奪長公主的身份,身份對她來說不重要,重要的是離宮後,怕是再難見到他一面了。

可是,他會同意見自己嗎?

如意見公主表情為難,馬上明白了她的心思,提議道:“公主,奴婢這就去請林太傅來!”

不等李安樂同意,便離去。

李安樂微微有些皺眉,如意越來越沒規矩,是不是太放縱她了?

過了一會兒,如意獨自一臉失落的回來,李安樂明白了,林雲笙不願意見她,心隱隱作痛,連呼吸都不太順暢。

“公主,林太傅公事繁忙,抽不出時間!”如意沒請到林雲笙,心中不安,一臉的惶恐,生怕公主發怒,責備。

“去收拾東西吧,明早離宮!”李安樂表情淡淡的。

連一向最懂主子心意的如意,此刻也琢磨不透,恭敬的退了下去。

淚水順著絕美的臉龐落下,無法承受心裏的痛,撲倒在軟塌上失聲痛哭,哭的梨花帶雨,肝腸寸斷。

藏在暗處某個不起眼地方的暗衛,萬年不變的冰山臉,為之微微松動,暗嘆一聲,情之一字果然傷人害己。

看了幾眼自己哭的傷心萬分的長公主,隨即做出了一個決定,瞬間消失在了暗處,往天子的宮殿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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